“你为何要救我?若是你,一定有办法,将逆境扭转过来……”她说着,气血上涌,胸腹大疼,一口鲜血喷出来,歪倒在地。
眼前昏黑中,她陡见廊下台阶一躺着一份信函,她把从前断指的地方放到口中,狠狠一咬,痛楚让她精神一振,她手足并用,匍匐过去……
夜。
在贵妃椅上慵懒小憩的阿萝,听到外面通传之声,连忙起来。虽是同时被诊出喜脉,但那才人的待遇和皇后差别却是大。
李兆廷走进,见状加紧几步,把她按回去,责怪道:“不是说宫内不必见礼吗?怎么又忘了?”
“不是忘,是主子如今对皇上也是毕恭毕敬的,怕哪天又惹皇上不高兴了。”梅儿在旁低声说道。
李兆廷看她一眼,“你这丫头倒是多话。”
梅儿一惊,“奴婢不敢。”
“你该知道朕待你如何,否则,你说去见谁,还能让你去见谁?”李兆廷在榻上坐下。
看他脸上佯怒表情,阿萝一笑,话是她教这丫头说的,梅儿是忠心,有时也机灵,但有时也太无脑子。
李兆廷再次肯定了对她的心意。
她笑道:“谢谢皇上。皇上也放心,阿萝不会再为难那个人,阿萝如今有了皇上的孩子,已是此生最大福气。”
反正,这人在相国寺中,生不如死。
李兆廷听到她说起,眼皮撩了撩,半是调笑半是宠爱的问,“见你如许光景,她什么模样?”
“自然是羡慕臣妾的。”阿萝讨他欢心,柔声说道。
李兆廷眼皮又是微微一动,他似乎对她的温柔颇是受用,温存地把她抱起……
睡到中夜的时候,阿萝却被惊醒,内侍匆匆来报,脸上都是徨色,“皇上,司统领急事求见……”
李兆廷起来,他知司岚风深夜求见,那必是十万火急之事了!他虽皱住眉头,却仍立刻道:“宣!”
很快,司岚风进来,脸色微白,见他便道:“皇上,护国寺半夜走水。”
阿萝心头一震,李兆廷弹起,揪住他衣襟,“你说什么!”
一个时辰后,天亮的时候,偏殿院门再开。
屋中凳上,有人一身尘灰、半脸苍白的坐着。
未几,一行匆匆而进,为首之人龙袍在身,他深拧着眉,眸中透着火气,视线与凳上人一触,他似乎一震,随即不声不语,抿唇盯着她。
素珍知道他是看到自己脸上伤口了。
权非同授她走水之法,并暗中让买通的几名禁军帮她,在寺庙暗处多处燎了火种。
其他禁军发现,素珍所住院子已是大火高起。
她在乱中,用火伤了自己一边的脸。
她知道,再回皇宫,李兆廷也应不会对她动什么心思了,但她还是这样做了。
司岚风接报过去,火势已扑灭,但他带人一查,却发现,火并非素珍所放,或是院中灶事失火如此简单。因多处有纵火痕迹,单凭素珍一个办不到。
更见素珍之伤,心中一惊,遂连夜报李兆廷。
李兆廷命司岚风派人到六扇门,让无情亲自调查。
他自己过了来。
他眸中带寒,令人发怵,把素珍盯住,没有说话,半晌,方才冷冷吩咐梁松,“立传太医。”
眼见梁松要出,他又沉声道:“传院正。”
素珍看了他一眼,又微微垂眸,没有说话,袖中手心因冷汗湿透。
不久,院正到,给素珍号脉,眸中透出惊震之色,他又微微颤抖着翻看了素珍眼睑,检了舌苔……李兆廷脸色铁青,“这身上可有事,脸上之伤又可能治?”
太医的思维明显跟天子不在同一线上,看症状,这淑妃大似是产后血崩血虚,可淑妃在宫中的时候也未有怀孕之说啊,如今也不过是被撵出宫外三月!
他心惊胆战,正不知如何应答,素珍低声道:“皇上,臣妾这伤不碍事,莫要为难太医,否则,太医像从前给魏妃断症的那位一样,因惊怕判断错误便不好。不能治就不能治,太医直言无妨。皇上大量,不会怪你。”
李兆廷当时将“误诊”龙嗣的太医杀了!
那院正一听,立低头回道:“谢淑妃娘娘。皇上,这娘娘身上……无事,至于脸上的伤,臣能将之减轻,但要痊愈,怕是……”
“只怕如何?”李兆廷一眼过来,语气凌厉。
“只怕是再世华佗也无法全然复原,会留下与肤色不同的瘢痕。”院正一惊之下,答道。
他想了想,又连忙再加一句,“但应不会……不会……太深。”
“再世华佗?”李兆廷倏然冷笑,“朕把你聘为太医院之首,你就只会说这等推托之辞?也罢,那朕就到宫外再请一名再世华佗回宫好了,至于你么……”
他眸中闪过一丝杀气。院正大骇,扑通跪下,“皇上饶命,皇上……”
李兆廷也不打话,司岚风正要让侍卫把人带下去,素珍道:“谢皇上关心,只是事已至此,也无法强求。院正大人也是实话实说,连他也无把握,这外面又有多少大夫能为?”
李兆廷冷冷看她一眼,沉声道:“尽你能力去治。这人面黄肌瘦的,身体倒真无其他事?”
话却是向院正说的!
“回皇上,没……没有。”
院正一身冷汗,哪敢再说真话,阐明这身子怕是为血崩气败所缠,早晚是性命之忧。只连连应答,颤抖着给素珍敷起药来。
李兆廷没有再留下,当下便携司岚风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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