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珍虽说已拿定主意,听到这话心里头反添了丝酸楚。
“可是再在意,他也还是要回去陪着那位姑娘。”她回道。
“这……”饶是明炎初为人能言善辩,也一时微噎。
素珍只是直话直说,本意并非要叫他为难,见状再不说什么,直接随老院正进屋……
这一晚就这么过去了。
老院正替素珍重新修整了伤口,又开了药。
可是,那截断掉的指头到底是已然寻回却无法再进行缝合还是已叫野狗野猫叼吃了,便不得而知了。
素珍也没问。她知道,连玉比她自己更着紧这事。反正,没有拿来,便是已成定局。
同时,她也非常合作,没使诈更没像从前那般以生死相胁,让连玉放她出去。
因为,她知道,连玉对她非常了解,知她不是不念大局之人,贸然出去只会为提刑府众人带来危险,虽然,她心知肚明,那批刺客不会伤害她。因为冯少英。
她若非要回提刑府不可,反难免引起连玉疑心,她为何如此轻松对待这批刺客?不必双城说什么,那又将是另一件大麻烦。她要保护她唯一的兄长。
另一方面,连续数天里,她也没有要求见连玉。她要他想她。
但让她很想买块豆腐来撞头的是,连玉也没有再来见她。无论是光明正大,抑或悄无声息,都没有。倒是她,夜里因为装睡,几天下来,眼袋青黑,整个人瘦了一圈。
期间,她向玄武打探连玉对刺客的审讯结果。
这审讯结果至关重要,一关系到冯少英的安全,一关系到她和连玉约定的时间。玄武却说不知道,说自己负责她的安全,根本不曾出去八卦过。
开始,素珍还能沉得住气,但过了几天,她却开始急了,她不怕连玉不放她出去,连玉不会困她一辈子的!
可连玉何等精明的人,万一从刺客口中得到什么有关于冯少英的口风,他能像放过自己一样,放过这个认定他杀了爹娘的哥哥吗?
玄武说的到底是真是假?她总觉得外面发生了什么大事,不行,她不能再等,她要出去!
只有出去,才能再次到刑部将那封记录着先帝旨意抄斩冯家的要命文书盗出来。
冯少英找她的时候,她才能将证据交与他看,让他暂时离开上京。
否则,万一连玉审讯得出任何结果,冯少英又若在出现,便只有死路一条。
如今,阿萝在此,她也不敢再保证,连玉能因为她而赦免冯少英。
她既拿定主意,立让玄武转告连玉,她要出宫。玄武却说主上说过,其他条件都可以满足李提刑,唯独是这一点不可,素珍表现得强硬,只道在屋中闷坏,再憋下去会疯。
玄武眉头一沉,眼中略略闪过一丝深讳的表情。
但幸好,他还是答应她,去找连玉,想是连玉交代过?
不久,他带来了连玉的口讯。
连玉说,若要出去亦可,但最快也要在三天以后,同时须先答应他一个条件。
素珍心中惊疑,但仍答应了,毕竟,目前,没有什么情况被囚在屋中更为糟糕。她问
玄武是什么条件,玄武却说她离开的时候再告诉她。
终于,又三天过去。
玄武一般白天离开歇息,让亲信盯着,晚上亲自过来。
这天,素珍起了个大早,玄武已在外面候着。
不曾想到的是同来的竟还有连捷、连琴兄弟和明炎初。这是要搞欢送大会?
连捷自无烟的事后就一直在府里休养,她当天出事他并不在宫中,当时情况紧急,连玉匆匆出宫,自然没有另外再通知这位兄弟。
十数天不见,这位七爷看去比往日稍微清减了些,眉目间少了丝温雅,多了抹沉凝。
“李提刑,”他说,“我奉六哥之命,护送你出宫。”
连捷做事稳妥,素珍倒不奇怪连玉派他来送,就是不知道,无烟的事,他是否还恨自己,但此刻多说又如何,她双手一拱,深深一揖,“当日的事,望王爷别再放在心上,千错万错确是李怀素之错,七爷若是为李怀素此等宵小人物而怒伤身体,那是何等不值。”
连捷笑了笑,又稍压低了声音,淡淡道:“与李提刑倾谈,是件赏心乐事,若李提刑并非女儿家,该是何等豪气。”
“请!”
他并没有直接答她心中是否已无嫌隙,素珍不好猜度,但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此时她也谷顾不上其他,并未行走,却道:“七爷,怀素临走前想求见皇上一面。”
连捷看了眼明炎初,明炎初上前,微微苦笑,“李提刑,三天前皇上要你答应的那个条件是,在他召见你前,你不能再……求见。”
“也不必上朝,专注你提刑府的案件为百姓谋福祉便可。他说,他要好好考虑些事情。”
素珍猛地看向玄武,玄武立刻心虚地别过头去。
素珍自嘲一笑,她果然算不过连玉。如今竟是连见也不得了?他不见,到底是刺客的事,还是另有原因,譬如说双城?
她沉默了一下,并没多话,万勿说这满院子的禁军她打不过,就是眼前这几个,她也是绝讨不了好去。
只是,她笑问,“有件事倒是奇怪,区区一个李怀素,何劳你们几位相送?”
众人没有出声,倒是连琴猛一跺脚道:“我们送你,并非都是六哥的意思,就是希望送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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