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市奔马,这可是为人大忌,什么人竟然如此嚣张?
路上的行人连滚带爬,受伤的哭爹喊娘,没受伤的也都是惊吓不已。
那马奔行迅疾,眨眼间已经到了陈舟眼前,马车上拿着鞭子狂摇的,却是一个身着锦衣,一脸兴奋癫狂的青年。
眼见得一个挎着小筐手里牵着一个小姑娘的老妇人就要葬身在马蹄之下,陈舟大喝一声:“王硕!”
随着喊声,陈舟已经猱身扑上。
王硕也会意,脚点地,旱地拔葱而起,飞腿踹向那癫狂的少年。
那少年纵马扬鞭,眼里只有大街,没料到这一脚正踹在脸上,顿时飞出车外,将旁边的摊子砸了个乱七八糟。
王硕腰上使劲儿,手在车篷上一搭,人已经站在车顶上。
陈舟扑上,却是迎着那奔马去的。
不过,他可没有苏菲那力毙奔马的功夫,所以,这看是迎头扑上,角度却有些偏差。
陈舟的身子与那马头擦肩而过之时,陈舟探出左臂,一把挟住马的脖子。
这马早就被打发了性子,这么一个大活人挟住它的脖子,如何肯答应,“唏溜溜”爆叫,那脖子高高扬起,将陈舟挂在脖子上。
陈舟毫不迟疑,借着这马脖子上扬之力,双脚腾空,侧身往外一拧——千斤坠!
这千斤坠,是当初苏菲教他的,瞬间爆发之力极强。
这马势头虽猛,却是勇往直前的,这一侧向受力,顿时承受不住。
“咔嚓”——这是马脖子折断的声音,那颈骨直接穿了出来,锐利的骨茬在陈舟脖子上划过,带起一串血珠。
那马车也被这旋转之力带得翻转起来,直接就把车顶的王硕甩出去了。
王硕真没想到陈舟喊自己一声,居然亲自出手。
当初的陈舟,虽然不缺少狠劲儿,却是依仗着火药才弄死了杜横的。
如今连自己也避之不及的奔马,居然出手硬怼!
陈舟其实也后悔了,这事儿真不是逞血气之勇的事儿。
可是让他眼睁睁看着那老妇人和小女孩葬身马蹄之下,也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这人马较力,陈舟顿时觉得胸口火辣辣的,要不是服过老太监的大还丹,又让苏菲单兵操练过,今天恐怕就在金陵大街上折戟沉沙了。
饶是如此,那随着翻腾起来的马车和折断脖子的奔马,也把陈舟压在了下面。
好在脑袋还在外边,陈舟奋力推开那腥臭无比,流着血沫子的马脑袋,从地上爬起来。
王硕急忙抢过来,扶着陈舟:“你没事儿吧?”
陈舟有些一瘸一拐,腿被压到了刚才:“没事!”
那老妇人和小女孩早就吓傻了,居然一直也没动,就在那里瑟瑟发抖。
陈舟挤出一丝笑意:“没事了没事了,不要害怕!”
安抚了一下这一对祖孙,陈舟转身走到了那被踹飞的公子身旁。
一瘸一拐,脸上带着血迹,也不知道是陈舟自己的血,还是马的血。
那公子此刻似乎从癫狂中有几分清醒,晃晃脑袋:“你们是谁——为什么踢我?”
陈舟冷冷得盯着他,不说话。
这公子叫嚷了几声,看周围围过来的人脸上的激愤,色厉内荏道:“你们知道我爹是——”
话没说完,陈舟已经飞起一脚,踹在了他的嘴上:“你爹是李刚!你爹是李刚!”
连着几脚,这锦衣公子本来还有几分卖相的脸,顿时成了猪头!
陈舟怒火稍稍平息,这才觉得大腿生疼,估计是刚才扭到了,这又踢人。
“过来!”
王硕一把拎起这公子,拽到老妇人面前。
“道歉!”
陈舟语气平和,这公子却不由自主地捂着脸,嘴里憋出几个字:“对唔住!”
“大声!”
“对不住——”
“赔钱!”
这公子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小荷包,陈舟一把夺过,直接放到老妇人的小筐里:“对不起了,这位大娘,这些钱,拿回去给孩子买些糖吃!”
这锦衣公子有些肉痛,那可是二十两银子啊!
老妇人不敢收,陈舟直接把荷包塞到小筐底下:“王大哥,送老人家回家!”
王硕有些担心地看看陈舟,没有说话,搀着老妇人远去了。
陈舟这才觉得脸上有些不得劲,这血都干在脸上了,腥气逼人。
可是这世界哪有公共厕所啊,踅摸着要到河边去洗一把。
却有一个身着白大褂的端着一盆热水过来,还有一把拧好的热手巾:“公子,您好歹擦一把!”
陈舟急忙接过:“多谢多谢!”
先擦了一把脸,又在脸盆里洗了一遍,这可是铜盆,传说中的金盆洗手就是这玩意儿!
陈舟忽然有点小穿越。
抬头,这穿着白大褂的是个半大孩子,这脸盆和热毛巾,是那边一家剃头挑子上的家伙什儿。
就这么个工夫,那锦衣公子居然不见了。
陈舟愕然,这机会抓得还真好。
“这位公子,你快走吧,回头官兵来了,你就走不了了!”
“是啊,那李公子,可是江南清吏司佥事的小儿子!”
“胡说,这位公子要是怕这个,就不会出手,没听见么,连李刚的名字都知道,肯定是不怕的!”
“也是也是!”不明真相的纷纷点头。
陈舟哭笑不得,怕自己是不怕的,自己也是朝廷命官,而且听这意思,这小子的爹正是自己的二把手。
不过,居然真的叫李刚,陈舟还真是没想到。
忽然,围着的人群一阵混乱,有人高声喊着:“别走了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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