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云南昆明当日,朱高煦与成渊便听闻沐府的管事,说常宁公主有伤风化,不许出府,大明皇帝虽然厉害,但远在应天,山高皇帝远的,沐家自然颇多说词。
成渊看了眼达玉儿,示意她去问问在云南的东厂探子和锦衣卫,随后与朱高煦强硬要进黔国公府。
沐晟并不在府,沐家管事站在府门口,在门口挂上今日不会客的牌子,毕竟这是云南,他们有这个底气。
想想历史后来的吴三桂和康熙,便知西南之事多么棘手。
朱高煦勒紧马缰绳,在府门口原地打转,时不时看向成渊,那意思是在询问成渊如何做。
若不是成渊路上叮嘱,以朱高煦的性子,一定是直接过去暴揍黔国公府的管家。
成渊却巍然不动。
直到一个时辰过去,达玉儿带着几个锦衣卫策马回来,附在成渊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原来如此,成渊看了眼达玉儿:“消息可准确。”
“回国公,准确。”达玉儿回答。
成渊翻身下马,按剑上前,低头看着黔国公府的管家道:“原本该先礼后兵的,但是今日无礼也说的过去!”
铮!
镇国剑出鞘。
“汉王殿下,还等什么!”成渊说罢将剑抵在黔国公府管事的脖颈道:“沐昕在哪儿?黔国公在哪儿!”
那管事原本雄赳赳,此刻双腿一软跪下道:“回镇国公,我家国公去卫所视察了,好些日子没回来。”
“让沐昕滚出来。”
“也不在。”
“去哪儿了,说!”
正在这时,沐晟匆匆赶回,见到朱高煦和成渊,连忙下马,笑道:“不知镇国公与汉王殿下而来,有失远迎,这怎么动手了?”
沐晟收到府里下人禀报,当下从附近的卫所赶回来,正好瞧见这一幕。
成渊道:“黔国公,可认得此剑?”
“当然,当然认得,这镇国剑犹如尚方宝剑,陛下在此。”沐晟忙道。
“汉王殿下就藩大理,便想要接常宁殿下去聚一聚,不曾想,黔国公府的管事不许,说公主有伤风化。”
“狗东西胡扯!五妹乃是母后亲自教导,小小管事敢说主子有伤风化,可见你们黔国公府不把朝廷放在眼里!”
沐晟倒是个规规矩矩的人,平日里被土司大事搞得心惊胆战,听到朱高煦如此说,当下摇头:“汉王殿下,绝无此事啊。”
“有没有这件事,叫沐昕那狗东西出来问问就知。”朱高煦道。
沐晟看了眼管事,管事眼神闪躲。
“他到底去哪儿了!”沐晟询问。
成渊道:“黔国公,这太阳毒辣,我等还要去大理,请常宁殿下出来,我们接去大理住些日子。”
沐晟道:“这是自然,快去备车,请常宁殿下出来。”
黔国公府管家犹犹豫豫,道:“公主殿下生病了。”
沐晟当下惊讶道:“那怎么不请大夫来看,沐昕呢,我半月不回,府里就出了这事儿。”
“有病我们带去大理治,随行都是京城的大夫,请公主出来。”成渊斩钉截铁。
站在马前的管黔国公府管事怯怯的摇头,趁着成渊不注意,悄悄地离那把镇国剑远了几分。
沐晟眼光扫过黔国公府门口的将士们,见没人动,恼怒的道:“快去!”
半个时辰后,常宁公主穿着严实的出来了,见到朱高煦后,眼里有了些泪花:“二哥。”
在黔国公府门口等候的众人与将士有些想笑,这大热天的,这位公主殿下也不怕热出痱子来。
但他们可不敢笑。
成渊把手一挥,大声道:“请常宁殿下上马车!”
沐晟看到黑压压的队伍,又看到后面的火炮和火铳,有些担忧道:“这次镇国公怎么也来了。”
“噢,这不是云南比较乱,本公陪汉王过来,推行些新法,过个几年在回京城去。”
沐晟憨厚笑道:“倒也是,汉王殿下和国公千里迢迢,不如在黔国公府接风洗尘?”
朱高煦道:“不了,我们还要赶路去大理。”
成渊道:“黔国公,再会,汉王妃想念常宁殿下许久,让她在大理多待些日子吧,到时候本公在将殿下护送回黔国公府。”
沐晟并未多想,点头道:“是,这是应该的,过几日,我带沐昕一起去大理拜见汉王。”
朱高煦没有说话,直接调转马头。
成渊看了眼小旗道:“掉头,变后为前,直奔大理。”
成渊在黔国公府将士的注视下,策马从黔国公府门口离去。
山风徐徐,卷来些热气。
半路上,坐在马车里看药书的周王朱橚探出头道:“方才,做的是不是有些不妥?”
朱高煦不耐烦道:“五叔,什么妥不妥的,管他娘的,接走月云便是。”
去年,朱棣让沐昕接管后军都督府事务,表明对他重视。
前年冬至,沐昕受朱棣命,带着朝廷的赏赐去见赐周王,因而周王朱橚待沐昕还是印象极好的。
但今年沐昕位高权重,为人处事已不像永乐前期那样谨慎了,时常做一些出格行为。
去年太子宾客、都察院左都御史等人上奏弹劾沐昕。说沐昕得了权力,开始不安分。
擅自取用官府的木材营造自己在应天的的宅第,甚至胁迫女子为妾,当时将这些事上报有司。
朱高炽念是妹妹之夫,因而劝说朱棣,将后军府的权力给沐昕,希望他能收敛。
但是,今年锦衣卫又报,沐昕强征士兵做工匠,又占据官地劳役民众来为他耕种,贪婪无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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